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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路军中的外国女记者

第24章 琴声歌声把将军吸引来

一间普通民舍内,炭火炉上的铁壶嘶嘶作响,水汽在窗玻璃上凝成细密的水珠。史沫特莱裹着粗布棉袄,将冻得发红的手指伸向炉火。卡尔逊从军装内袋掏出一个牛皮纸信封,火漆封口处印着美国海军陆战队的徽记。

"听说你明天要去汉口了?"卡尔逊将信封递过去,"麻烦把这封信转交给戴维斯大使。"

史沫特莱接过信封,随手从床下拖出个藤条箱。箱盖掀开的瞬间,咖啡的醇香混着鱼干的咸鲜扑面而来。"看我在洪洞县城搜罗到什么!"她变戏法似的掏出锡罐装的咖啡、油纸包裹的黄河鲤鱼片,还有一包带着泥土气息的带壳花生。

卡尔逊的眼睛在煤油灯下亮了起来。他捏开一颗花生,脆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。"上帝啊,"他含混不清地感叹,"这比我们上个月吃的炒黑豆强多了。"

史沫特莱笑道:“你就尽情地享用吧!”

卡尔逊郑重地举起茶缸:“艾格妮丝,”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仪式感,“让我们,就在这里,在这古老中国的腹地,在八路军的营盘里,一起庆祝这个属于和平与希望的夜晚。圣诞快乐!”说罢,他仰起头,毫不犹豫地喝了一大口茶。

史沫特莱的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乎虔诚的柔和。她没有说话,只是同样庄重地举起自己手中那个略显陈旧的搪瓷杯,模仿着卡尔逊的动作,深深地喝了一口。

放下杯子,卡尔逊长长地吁了一口气。“这真是一个……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夜晚,艾格妮丝。”他感慨万千,“想想看,你来自密苏里州的广阔农场,我来自纽约州的喧嚣都市。两个地地道道的美国人,命运却将我们抛到了中国最核心、最艰苦的地方——在八路军的总部,在日寇的重重包围之中,在五台山的深处,共同守着这个本该与家人团聚的平安夜。这难道不是命运最奇妙的安排吗?”

史沫特莱深有同感地点点头:“卡尔逊,你说得对。在这里,在此时此刻,国籍和种族的标签变得毫无意义。它们被战争的硝烟、被共同的信念、被眼前这群坚韧不拔的人们所消融了。真正重要的,是我们之间建立起的这份基于共同经历的信任,是我们在枪林弹雨中结下的深厚友谊。这种情谊,超越了国界,是人性在极端环境下最本真的闪光。”

卡尔逊陷入了短暂的沉思,火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跳动。“我最初来到八路军的队伍,”他缓缓开口,“是带着纯粹的军事观察员视角,想要学习他们那令日军闻风丧胆的游击战术。我认为那是一种精妙的、可以量化的‘技术’。”他摇了摇头,自嘲地笑了笑,“但我很快就意识到自己有多么肤浅。游击战,在这里,绝不仅仅是一个排兵布阵的技术问题。它的核心,是一个深刻的政治教育问题。”他的声音提高了些,带着发现真理的激动,“这种政治教育的灵魂,在于让每一个士兵——无论是农民、工人还是学生——都无比清晰地明白,他们为何而战,为谁而战!不是为了某个将军的勋章,不是为了虚无的荣誉,而是为了脚下的土地,为了身后的父老乡亲,为了一个独立、自由、不被奴役的中国!正是这种觉悟,赋予了这支装备简陋的军队不可思议的勇气和韧性。它点燃了灵魂深处的火焰,这才是他们力量的真正源泉!”

史沫特莱的眼神变得悠远,仿佛回到了某个特定的夜晚。“卡尔逊,你的话让我想起几天前的一个场景。”她的声音轻柔下来,带着一种诗意的描述,“那是在一个寒冷的夜晚,行军刚结束,疲惫和饥饿写在每个人的脸上。然而,就在营地的篝火旁,一群年轻的士兵——他们可能连一顿饱饭都吃不上——却像一支默契的管弦乐队在演奏夜曲般,放声高歌。那歌声没有伴奏,却充满了力量,穿透了寒冷的夜空。那一刻,我多么希望自己能突然拥有一种非凡的洞察力,一种能够穿透表象、看清他们头脑和内心的力量。我想描绘出那支撑着他们、让他们在如此艰难困苦中依然挺立、依然歌唱的信念!那是怎样一种坚不可摧的信念啊!为了这个信念,他们献出的,何止是生命?那是青春,是热血,是常人难以想象的牺牲和忍耐!”

卡尔逊被史沫特莱的描述深深触动。他的语气中带着敬仰和一种被净化的真诚:“这里的每一个人,从朱老总到最普通的士兵,都让我感受到一种刚正无私的精神。我在这里的每一天,都像是在接受一种精神的洗礼和熏陶。”他忽然转向史沫特莱,带着关切和一丝好奇,“艾格妮丝,作为一个女性,长期和几乎全是男性的八路军生活、战斗在一起,你……会时常感到危险或不安吗?毕竟,在大多数军队里,这几乎是难以想象的。”

史沫特莱的脸上浮现出坚定而自信的笑容,那笑容甚至带着几分自豪:“一点也没有,卡尔逊!完全没有这种顾虑。在这里,在八路军中间,作为一个女性,我从未担心过会受到任何形式的欺辱或冒犯。相反,”她的语气斩钉截铁,“八路军是我亲眼所见、亲身经历过的世界上最能自我克制、最讲纪律的军队!他们的纪律不是靠**和恐惧维持的,而是发自内心的尊重和自律。”

卡尔逊显然对这个回答很感兴趣,追问道:“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?是什么造就了这种截然不同的军队风气?”

“因为他们都接受过深刻的革命教育!”史沫特莱毫不犹豫地回答,“这种教育深入骨髓。他们懂得自己是谁——他们是人民的子弟兵!他们的枪口永远对外,保护的是千千万万和他们父母妻儿一样的劳苦大众。‘三大纪律,八项注意’不是贴在墙上的标语,而是融入血液的行动准则。你说,一支把人民视为父母、视阶级姐妹为亲人的军队,怎么可能去玩弄、去伤害自己的姐妹?这从根本上就违背了他们的信仰和身份认同!”

卡尔逊再次端起那硕大的搪瓷杯,喝了一口茶。他望着史沫特莱,脸上露出理解又略带调侃的笑容:“艾格妮丝,你对八路军的感情真是太深了,深到连平安夜这样本该放松的时刻,你也不忘为这支军队‘宣传’。”他话锋一转,语气变得真诚而感慨,“不过,我必须承认,我自己也变了。身处这样一个充满自我牺牲精神、官兵平等、理想主义光芒闪耀的环境里,我不可能不受到这种强大力量的感召和熏陶。就像一块干燥的海绵,我在这里不断地汲取着精神的营养。它改变了我观察战争、观察中国的视角。”

“是的,”史沫特莱深有同感,“尤其在朱总司令身上,这种人格的魅力体现得最为集中。他是如此的无私,心中装着的只有民族解放的大业和战士们的冷暖;他又是如此的善良、宽厚,有着大海般的包容;他有着超乎常人的耐心,倾听每一个人的声音;而他对中国社会、对这场战争本质的认识,又是如此的深刻和清醒。他是一位凝聚力量的人。”

卡尔逊郑重地点点头:“我完全同意。艾格妮丝,我回到美国后,一定要利用一切可能的场合,向我的同胞、向世界宣传这支了不起的部队,宣传他们正在进行的艰苦卓绝的斗争和崇高的理想。他们让我看到了希望,让我对战后必将出现的一个崭新的、独立自主的中国,怀有最乐观的期待!”

史沫特莱举起杯子:“卡尔逊,说得好!为了这个崭新的中国,也为了我们这奇特的平安夜,让我们用自己的方式来庆祝一下,好吗?”

卡尔逊有些好奇:“哦?什么方式?这里可没有圣诞树和火鸡。”

“唱圣诞颂歌!”史沫特莱的眼睛亮了起来,“用歌声,用我们心中的旋律,来庆祝这个属于平安与希望的夜晚。”

卡尔逊笑了:“好主意!艾格妮丝,你还记得哪些颂歌?”

史沫特莱微微蹙眉,努力回忆着:“嗯……完整的可能记不清了。我只模糊地记得一两首旋律,是带有黑人灵歌风格的,那种从灵魂深处流淌出来的旋律。”

“那更好!”卡尔逊朗声笑道,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,“你就唱你记得的黑人风格的颂歌!我来给你伴奏!”说着,他像变魔术般从军装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支锃亮的口琴。

“那行!”史沫特莱欣然应允,清了清嗓子。在摇曳的炉火映照下,她微微闭上眼睛,仿佛回到了密苏里故乡的教堂。一首混合着乡愁、信仰与坚韧精神的旋律从她口中流淌出来。那歌声并不华丽,甚至有些沙哑,却充满了原始的力量和深沉的情感,带着对和平的渴望和对远方亲人的思念。

卡尔逊熟练地将口琴凑到唇边,悠扬而略带忧郁的琴声立刻与史沫特莱的歌声交织在一起。口琴的音色纯净而富有穿透力,在这寂静的山村夜晚传得很远,仿佛为这朴素的平安夜镀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辉。一曲终了,卡尔逊意犹未尽,又特意吹奏起雄壮激昂的《海军陆战队之歌》,那熟悉的旋律让两人都暂时忘却了身处异国战场的孤寂,心中涌起一股豪情。

“好热闹呀!这琴声歌声,隔着院子就听见了!看来我们来得正是时候!”一个洪亮而带着浓重四川口音的声音在门口响起,打破了小屋内的音乐世界。

卡尔逊和史沫特莱惊讶地循声望去。只见朱老总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,脸上带着温暖而慈祥的笑容,他身后还跟着副参谋长左权以及司令部的另外几位将领**、任弼时等。他们显然是被这异国的歌声吸引而来。屋内原本有些昏暗的光线,仿佛因为他们的到来而瞬间明亮了许多。

卡尔逊连忙放下口琴,和史沫特莱一起站起身来。“朱总司令!彭老总!各位将军!”卡尔逊惊喜地迎上前,“欢迎!太欢迎了!你们的到来,让这个原本有些孤单的平安夜,过得更加温暖,更加有意义了!”

朱老总笑道:“在这战火纷飞的岁月,能听到如此美妙的异国歌声,感受这份和平的心意,实属难得。”

史沫特莱大胆地提议道:“总司令,卡尔逊吹了口琴,我也唱了歌。您和诸位将军难得轻松一下,也给我们表演个节目吧!”

朱老总一听,连忙笑着摆手,带着特有的谦逊和幽默:“哎呀,我不行我不行!我这把老嗓子,唱出来怕把山里的狼都招来喽!”

“让左权同志来!他可是文武全才,舞得一手好剑!左权同志,你来给大家表演一段剑舞怎么样?”彭老总把“球”巧妙地抛给了身边的左权。

“好主意!”卡尔逊立刻兴奋地鼓起掌来,用不太标准的中文大声附和,“左将军!剑舞!太棒了!”

热烈的掌声立刻在小屋里响起,**、任弼时等将领也笑着鼓掌鼓励。

左权被大家的热情感染,也不再推辞。他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,走到屋子**稍宽敞的地方,抱拳向众人行了一个简洁有力的古礼:“各位兄弟姐妹,我献丑了!”话音刚落,他眼神一凝,整个人的气质瞬间从儒雅变得英气勃发。虽然没有真剑在手,但他以手代剑,身随步转,腕动臂扬,一招一式,刚柔并济,迅捷如风,沉稳如山。那虚拟的剑锋仿佛划破空气,带起无形的气流,时而如游龙穿梭,时而如白鹤亮翅,将中华武术的力与美展现得淋漓尽致。小小的土屋里,仿佛成了一个临时的演武场,充满了动人心魄的韵律。史沫特莱看得目不转睛,卡尔逊更是连连惊叹。

剑舞收势,掌声雷动。气氛愈加热烈。卡尔逊再次拿起口琴,这次,他吹奏的是一首在场所有人都无比熟悉的旋律——那充满战斗激情和乐观精神的《游击队之歌》,轻快、跳跃、充满力量的音符从口琴中喷涌而出。

“我们都是神枪手,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……”熟悉的歌词仿佛在每个人心中自动唱响。在这极具感染力的旋律中,史沫特莱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,她站起身来,随着节奏,即兴地摆动身体,跳起了一种充满自由与欢乐的舞步。

大家都被这欢乐的气氛深深感染,不由自主地随着卡尔逊的口琴旋律,拍着手,放声歌唱起来。

参考书目:

1、《中国的双星》,(美)卡尔逊著,祁国明 、汪杉译,新华出版社,1987年出版。

2、《史沫特莱——一个美国激进分子的生平和时代》,(美)珍妮斯·麦金农、斯蒂芬·麦金农著,汪杉、郁林、芳菲译,中华书局,1991年出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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